忧和·雨青君

腐。爱好和坑很杂可能会踩雷,最近沉迷凹凸、哑舍和光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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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会被我烦死的,真的

FZ-三日地狱

我还没入坑...就转给你看吧@落橘笙. 

罗密欧酱:

自他俩被关在这个密室里已经超过一小时了。




房间成正方形,大概有16平米左右,没有窗户,只有一扇与房间格格不入、大到惊人、类似于银行金库才会使用的密码门。




刚在屋里醒来时,时臣曾用魔术试图破门而出,然而在动用了宝石之后仍不能损坏其半分。时臣判断,这个绑架犯一定具有高超的反魔术水平。




谁会这么做?卫宫切嗣吗?时臣仔细思索着。




记忆的断层发生在他上床睡觉之后。远坂府附近明明布有充足的防御魔术,而且吉尔伽美什也应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那么为何还会毫无防备地遭遇绑架?




一阵激烈地敲打声打破了时臣的思考。他略为不满地将目光投向那个跪在门边不停用拳头敲击门板的人。




那个隐藏在宽大运动服里的人十分消瘦,当他用两只骨瘦嶙峋的手锤门的时候总让人产生下一秒手臂就会折断的错觉。




时臣看着他的动作,觉得那扭曲的姿势毫无美感可言,就好像某种昆虫,在蛛网里拼命挣扎着。




“请你适可而止好吗?”时臣终于开口,“很吵,我没法思考了。”




被点名批评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激烈地质疑道:“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肺癌患者一样四处漏着风。大概是过于激动地关系,他突然咳嗽起来。他佝偻成一团,身体因为渴求氧气而剧烈的起伏着,原本戴在头上的兜帽滑落,露出那张被毁去的脸。




远坂时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匍匐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间桐雁夜。




究竟是谁,如此恶劣地将这两人锁在这间房子之中?




时臣再次打量起这间房间。一张矮床、一个挂钟、一个简陋的便池、一个水质算得干净的洗面台。看来绑架犯是有备而来,他应该不想伤害两人的性命但也不打算把他们放出去。




绑架犯的目的是什么?要钱?要他们各自家族的刻印秘密?还是要他们离开圣杯争夺的战场?




但为什么偏偏将他和间桐雁夜困在一起呢?难道突破口应该从那个男人身上寻找?




时臣借着昏暗的吊灯光线重新打量起雁夜。有趣的是,两人的衣着都算得齐整,唯有这点令时臣稍稍松了口气,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或是敌人穿着睡衣前来应战。




雁夜躺在地上的样子就像一堆枯柴,因为刚才的剧咳而有些缺氧,眼神溃散,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咕噜声。




时臣注意到他的衣袖上沾上了血迹。




“首先,这不是我设下的局。”时臣澄清道,“其次,我要问你,你可以联接到berserker吗?”




雁夜恶毒地瞪着时臣,他暂时还无法说话。




“那么我就当你联接不到了。真奇怪,因为我也无法召唤archer。”




雁夜对此嗤之以鼻。他扶着墙爬起来,又要朝门走去。




“我劝你省点力气吧。以我的魔术都无法破坏,就更别提你这个半吊子了。”时臣冷淡地说道。




这句话又激怒了雁夜。不管时臣说什么都能激怒到这个男人。他的怒火和他本人一样不具威胁,对时臣而言他飞蛾扑火的行为充满了可笑与令人尴尬的同情。




“怎么?伟大的远坂时臣也会有搞不定的事?哈哈,真好笑啊,真想让葵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说什么都无法激怒时臣,只会令时臣替他感到羞耻。




雁夜改变了策略,拖着他难以行动的左腿朝时臣步步逼近,他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飞蛾扑火固然动人,但是以现实且科学的眼光来看,这一切只能证明飞蛾的愚蠢。




愚蠢不动人,将愚蠢的行为强加于他人更令人厌恶。




承受着雁夜幼稚敌意的时臣对此感到十分厌烦和恶心。如果此人真心一心寻死的话,那么就让他去死吧。




远坂时臣举起手,准备施展火的魔术。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感觉自己的魔术刻印被封印了,力量被挡在阻力之后无法在神经中流动。




怎么回事?时臣失去了冷静。刚才还可以用的……




对面的雁夜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但他远不如时臣这般会控制自己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反应?咳咳……”雁夜陷入狂乱。




“冷静一点!”时臣略显粗暴地说道。情况的严重性已超乎他的想象,然而若想存活下来就必须保持理智。时臣不想让雁夜的不安打扰他的思维。




雁夜怒道:“别命令我!”




“那就给我头脑清醒点!”




雁夜原本苍白如蜡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不正常的血色。耻辱令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要出现呢?”雁夜最后说道。然后他率先选定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这样也好。时臣一边想一边在房间的另一侧盘腿坐了下来。






同为魔术世家,远坂时臣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间桐雁夜的存在。曾经他也会因雁夜的存在而感到小小的压力,对于完美的追求让他不愿意输给任何一个家族。但当他听说间桐家的继承人任性地放弃责任理解出走后便对雁夜这个人产生了一股由衷的蔑视。




当蔑视也逐渐淡去后,雁夜对他而言便算是消失了。




一直到在和葵的婚礼上见到这个男人,时臣都没有什么真实感。看到他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是,哦,原来是他。




之后便再无交集直到凛和樱相继出世,他才又开始和远坂家有了些来往。时臣偶尔会在餐桌上听凛开心地提起雁夜叔叔又送了她什么小礼物。




“一直收人家的礼物不太好吧,我们也应该回个礼。”时臣私下对葵说。




让葵去问了对方的身高尺寸,然后拜托常去的店家用上好的料子做了西服。时臣怎么也没想到这份精美的礼物竟然会被直接退回。




“好像惹他生气了。”葵忧郁地说道。




“为什么?是因为礼物太贵重了吗?我希望他明白我并不是故意要嘲讽他,我只是认为一个男人应该有一套像样点的衣服。”




“时臣。”葵稍稍加重了语气。




时臣明白自己的妻子一直将那个男人视作弟弟,因此立刻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说得太重了。”




“礼物的事我再想一下吧。”葵最后说道。




在葵的故事里,雁夜一直扮演着温柔、懵懂、有点脆弱和异想天开的弟弟的形象。那些在葵眼中有些稚气和可爱的行为,在时臣看来只能证明这个男人的不成熟。




多么软弱的人啊。时臣默默想着。


但如果是为了葵,他也乐意友善地对待雁夜。




“啊!


邀请雁夜来吃饭如何?咱们结婚后他还从来没有来过家里呢。而且雁夜已经脱离了魔术世界,就算进入远坂府也没有关系吧?”




“嗯,这样也好。”时臣点了点头。




再下一个周末的时候雁夜来拜访了,看得出用心梳理了一番,因此时臣对他的态度稍见缓和。




见到雁夜,一向文静的樱竟主动过来打招呼。在凛蹦蹦跳跳地跟着葵去厨房准备晚餐后仍然站在原地,羞涩地抬头看着雁夜。




“你好啊,小樱。”雁夜蹲下身,和小樱打招呼。他摊开手掌,手心里有一朵粉色的婆婆纳。




小樱立刻笑了起来。




男人似乎不打算和时臣进行交流,一直在长廊里和樱说话。时臣讨了个没趣,却又觉得重新回到书房对客人来说过于怠慢,因此强迫自己一直留在房中。




“爸爸。”樱突然跑了过来。她的手里捧着一本绘本,樱渴望地望着时臣,小声道:“爸爸可以给我念吗?”




时臣当然不会拒绝,他把樱抱在自己的膝头,打开绘本。




“作者是……”他愣住了,他发现作者一栏写着一行罗马音,念出来赫然是雁夜的名字。




就连文字游戏都玩得这么半吊子水平,时臣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喂,小樱,还是还给我吧。这个作者写得很差劲呢。”雁夜半跪在廊下,尴尬地说道。




“为什么?这不是雁夜叔叔的小说吗?”




“不是,总之还是还给我吧。”




樱望望雁夜,又委屈地看向时臣。




时臣合上绘本,温柔地说道:“把书还给叔叔吧,小樱。”




“但是……”




“听话。”




“嗯。”樱懂事地点点头,溜下时臣的膝盖,把书递还给了雁夜。雁夜捏着那本薄薄的绘本,身体微微发着抖。




为什么发抖?感到羞耻吗?时臣不解。




刚巧凛来叫樱一起去帮忙,所以很快屋子里就剩下时臣和雁夜两人。气氛微妙地厚重起来,好像突然起了浓雾,之手可抓。




时臣优雅地开口道:“你有在写文章吗?”




雁夜大概没料到时臣会主动和他说话,有些吃惊,含糊地答应着。




“主要写些什么呢?”




“啊,主要写给孩子看的童话故事,然后会给杂志写点说明性的文章,偶尔也会投稿一些照片。”




“有出版吗?真想拜读一下。”




原本只是表示礼貌的话语却莫名激起了男人的愤怒。雁夜涨红了脸,低声道:“也不用说这种话吧。”




“嗯?如果我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




“没有,不用介意我。”雁夜又坐了回去。




时臣认为谈话就到此结束了。若非出于礼貌,他也无甚与之交流的欲望,既然已尽到礼数,那么他也不用再勉强自己同雁夜说话。起身说了句失礼便离开了。




过一会儿葵上来说雁夜走了。




“怎么了?”




“说是编辑突然急着找他。”




“哎。”




“为什么这么急呢。时臣,你有和雁夜说过我什么吗?”葵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送他离开时,他问我过得是否幸福,因为很突然,所以有点迷惑。”




“不,我没有和他提到你。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葵微笑起来,“我当然很幸福。嫁给你,我十分幸福。”




时臣抱住了她,感受到妻子环绕在颈边的发香,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




也许雁夜喜欢葵也说不定。这个念头如同流星,转瞬即逝。






现在,时臣确信,间桐雁夜一直深深迷恋着自己的妻子。




说来有些恶心,但这却是事实。那么他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踏进远坂府,闯入时臣的家庭的呢?




时臣注视着角落里破破烂烂的雁夜,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这个放弃魔道的逃兵参加圣杯战争是为了葵?




“间桐雁夜,你为何参加圣杯战争。”时臣出言质问。




“……什么?”




“请你回答。”




“你问我这个?哈哈,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雁夜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时臣眯起眼睛。




“当然是为了让葵小姐幸福啊!”雁夜揭斯底里地说道。




“难道你要向圣杯许愿,让我们一家团聚?恕我直言,这太可笑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你竟然敢说与我无关?那么与之有关的你为什么要让葵小姐哭泣,让凛和樱分别啊!!!!!”雁夜怒吼道,“像你这样满脑子只有家族只有荣誉的魔道人渣赶紧给我去死吧!”




“你在说什么,将樱送给间桐家是我和葵共同的决定,这样的安排也是在为小樱的未来而考虑。与子女分别,对任何一个父母来说都是极其痛苦的事,这对于你这样的单身男子恐怕无法想象。”




“你痛苦?我看你根本是在哈哈大笑吧!你根本不知道小樱过着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我知道植入魔术刻印的确会很痛苦,但这是成为魔术师的必修课……”




“只是痛苦吗?!”雁夜粗暴地打断他,“说得多么轻飘飘啊!你根本就不在乎她!!!”




“从之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说小樱,那么请你告诉我她究竟遭受了什么。”




“现在装出父亲的样子来了?”雁夜冷笑道,“你在乎吗?说给你听有用吗?你这个冷血的禽兽!”




“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的话……”




“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会自己将小樱救出来,到时候会带着葵小姐,凛和樱,一起离开你去过幸福的生活。”




这可真是妄想症了。时臣对此感到十分震惊。究竟是何时,雁夜对葵的迷恋演变成了这种自我牺牲式的妄想呢?




“你真是不可理喻……”时臣喃喃道。






时臣不再理睬雁夜。他扫了眼时钟,已经是白天了,很快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就会注意到自己的失踪,他们一定会设法营救,这个不用过于担心。




至于魔术回路的事,在时臣掌握的知识中从未听说过这一现象。想必是这个囚牢有些古怪,必须等脱逃后再看看是否有恢复。




想通这两点后,时臣稍稍放宽心了点。唯一的床在时臣这边,而雁夜又没有要接近的意思,故此时臣自然地占用了它。




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利器,而两人又失去了魔术,光凭身体对抗,时臣十分有自信战胜雁夜,所以这个仇敌的存在对他而言丝毫没有威胁。




得保持体力,时臣想着,陷入睡眠。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雁夜也睡着了,蜷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咳嗽两声。他显然也意识到这时候保持体力是最佳选择。




时臣洗了把脸,又喝了些自来水。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但时臣却不感到饥饿。




在雁夜沉睡的当口,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再测试了一下自己的魔术回路,依然如静水般没有进展。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间桐雁夜身上。




时臣犹豫了一下,慢慢朝男人走去。




雁夜的脸在近距离看来格外惊悚,即使在睡眠之中,那只盲了的左眼仍突兀地瞪着时臣。




雁夜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他的右手死死扣住左臂,因为用力过度而打着颤。




他很痛苦。时臣判断。




雁夜的身体忽然剧烈抖了一下,然后他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来。所幸时臣及时避开,这才没有被溅到身上。他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雁夜的额头。滚烫的,情况很不好。




吐血后的雁夜稍微清醒了点,右眼睁开一条缝,等看清时臣的面孔后,立刻厌恶地朝后挪去。




“你怎么了?因为失去魔力而导致刻印虫反噬了吗?”




“别碰我。”雁夜嘶哑着说道。




“为什么要为了那种妄想折磨自己?”时臣居高临下地问。




“因为我比你像人。”雁夜吐出这句话后便昏了过去。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愚蠢的人。时臣忍不住感叹起来。






时臣把雁夜拖到床上,拉开他的运动衫,卷起里面的T恤,撕下一块布来,用水浸湿后敷到雁夜的额头上。




雁夜随时都会死去。




时臣无法接受自己将和一具死尸困在密室里。




雁夜一直在试图使他难堪,这一次或许有可能会成功。时臣忍不住苦笑起来。




雁夜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光是看他挣扎的样子就让时臣感到一阵疼痛。最糟糕的是他连水都没法喝下去,时臣曾强迫他喝了一些,结果不但全部吐出来不说,还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咳嗽,最后终于停下的时候,他那件运动衫的前襟早已被血浸湿了。




或许给他个痛快反而是慈悲?时臣想。




但是他应该是不想死的吧?这样痛苦这样卑微,充满耻辱地支撑到现在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想要活下去吗?




哪怕他的目的充满矛盾与臆想,面对这样的间桐雁夜,远坂时臣竟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至少让他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吧。时臣无不悲悯地替雁夜祈祷。若非如此,这个人的存在意义在哪里呢?他这短暂的一生的价值存于何处呢?




“小樱,小樱。”雁夜喃喃呼喊道。




“樱不在这里。”




“小樱……”




“小樱很安全,放心吧。”时臣安慰道。




“不会再痛苦了,雁夜爸爸在这里呢。”




雁夜爸爸?时臣登时从床边站了起来,强烈的呕吐欲望令他的心脏狂跳起来。




刚才对雁夜产生的善意消散全无,只剩下满腔的恶心与嫌恶。




而雁夜竟然还躺在那里不知羞耻地向葵表达着炙热的爱意!




多么令人作呕!要不是早已失去魔力,此时的雁夜早就应该被时臣的怒火烧成焦炭了。




恶心!就像他体内的虫子一样恶心!肮脏!就像他脑中的幻想一样肮脏!




原来他不仅仅是在可悲的单相思!若只是远远观望,为满足自己空虚的道德感而浪费自己的生命的话,时臣还不会那么生气。可是这个软弱无能的男人,竟然还胆敢意淫自己的妻女?!他的最终目的,他那连自己都不敢说不敢信却深深扎根于内心深处,光是想起就会令他感到羞耻而兴奋的最终念头终于在临死前得以曝光。




身为一个男人,时臣再也无法忍受别人对自己家庭的侮辱与觊觎,他要杀了雁夜。他不容许任何肮脏污秽的东西触碰到自己高贵的家族!




“间桐雁夜,你背弃家族逃避责任,觊觎他人妻女,以此自我满足,这样的你,早就丧失了为人的尊严。与其再这么苟活下去,不如让我来终结你的生命吧!”




时臣用手掐住了雁夜脆弱不堪的脖子。




因为时臣的动作,雁夜骤然瞪大了眼睛,他狂乱地注视着时臣,努力喊道:“你是来报复的吗?你要杀了我吗?”




“你还在胡说些什么!”时臣将雁夜的颈骨摁得吱吱作响。




雁夜痛苦地吐着气,“你在恨我……杀了……你……吗……葵……”




时臣目瞪口呆。




葵死了?难道雁夜在幻想中杀死了葵?




“葵小姐……”雁夜无力的手臂在空气中晃荡,努力地想要触碰时臣的脸颊。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绝望,不像是在做梦。




时臣感到浑身冰冷,松开了钳制着雁夜的双手。不,不会的,葵怎么会死呢?她现在应该很安全,有禅城家的庇护,雁夜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触及到她的。但是,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自己妻子的消息了呢……




时臣如坠冰窖。




“你把话说清楚!你对葵怎么了!”他粗暴地把雁夜从床上抓起来,使劲摇晃着。“说!如果你敢说假话我会立刻杀了你!”




雁夜瞪着眼睛,痴狂地看着时臣,或者说,葵。“你要杀我吗?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人憎恨!”时臣吼道。




雁夜像枯叶一样被时臣前后摇晃着,他愣了一秒,右眼忽得淌下一行泪水。他悲哀地呜咽道:“为什么你就不肯看向我呢?”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了你付出多少吗?我难道爱的还不够多吗?”




“葵小姐,你有看到过小樱现在的样子吗?你知道她在受着多大的苦楚吗?那样小的孩子,任凭是谁看到了都会心碎的。那是你的女儿啊,你就这么忍心看那个男人将你的女儿扔进虫仓,遭受淫虫侵蚀,万虫撕咬吗?”




“你说什么……”时臣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小樱啊!那个孩子已经再也不会笑了啊!”雁夜恸哭道。“那个男人让这样悲惨的事降临到你和你的孩子身上,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愿放弃他吗?”




“我只是想拯救小樱,想让你幸福啊……”




樱怎么了?难道间桐脏砚欺骗了自己?难道他真的一直在虐待小樱?时臣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自己竟会对妻女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小樱怎么了?回答我!!!”时臣又一次掐住了雁夜的脖子。




雁夜早已无法动弹,他看着时臣,忽得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他说:“樱已经被毁了,没人能拯救她。”




时臣给了他一巴掌。




雁夜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一行鲜血自左眼中流出。他柔声说:“你恨我吧,反正对你来说我只是个不知道爱为何物的废物。”




“也许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现在我知道什么是恨了。我恨你,禅城葵,我告诉你,远坂时臣不是我杀的,如果他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挫他的骨扬他的灰,让你永远都无法再见到他。”




他在说什么……………………




时臣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感到一阵阵窒息。




然而雁夜还躺在那里胡言乱语着,他突然咯咯笑起来,那发自肺腑充满恶意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时臣从未听到过这种毛骨悚然的声音,这笑声贯穿骨膜,侵入身体,让人的内脏都冻成了冰。




雁夜最后喊道:“我诅咒你!诅咒你们所有人!诅咒你们失去一切诅咒你们在地狱里日夜经受我曾受到过的折磨!去死吧——”




雁夜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突然降临的寂静,如黑纱般笼住了时臣。他惊恐地、僵硬地慢慢扭头望向间桐雁夜。




那里已经没有雁夜,只有一具姿势扭曲的尸体,尸体那无法闭合的眼中正缓缓流出黑血。




时臣忽然发狂般地大喊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这一生之中从未有如此狼狈的时刻,如山如海般的恐惧压迫着他,挤压着他。他的身体在颤抖,眼睛在发黑,血液在体内高速飞奔,似要溢出体外。毛细血管发出悲鸣,最终如坏掉的管道一样,逐条破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臣用手指抓着自己的脸,不断尖叫着。




他陷入疯狂的脑袋终于让他回想起了在这房间里苏醒前的事情。




他死了,被他的弟子和Servant合谋杀死了。




他原本完美无瑕的人生到头来成为了一个笑话,他付出的所有努力被人践踏在地,连带着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引以为傲视为生命的家族都蒙上耻笑的阴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他没有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地经营着这一切吗?




远坂时臣的骄傲与信仰在此时此刻全部粉碎。




“从外地招来的四名‘Master’更不用说,他们所追求的无非是些浅薄的欲望。”过去的自己,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还不了解魔术师。一旦涉及利益,师徒反目成仇乃至痛下杀手对于我们而言也是家常便饭。”




荒唐可笑!明知如此,自己竟还会错信言峰绮礼!多么幼稚无知啊!




“这次我一定会得到圣杯。您就看着吧。”




远坂时臣,当你自信地吐出成功的宣言时你是否想到了今天?想到这种可耻丢人的死法,想到你那自诩尊贵的追求遭到叛徒们的践踏?




刚才他是怎么耻笑雁夜的?他是如何耻笑他妄图以卑微的力量去追求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那么现在,是否也有人正耻笑着远坂时臣的理想,将他当做笑料笑到泪水都要涌出呢?




他曾为理想付出的努力、经受的痛苦到头来还未好好展现就付诸东流。他的宣言、他的布局只是在给凶手增添笑料。他就像荒诞剧中的木偶任凭命运的丝线所摆布。




他,远坂时臣,远坂家的家主,他本是最优秀的一批人,最后却落得妻离子散为人背叛,连谋杀他的凶手都无人制裁的结局吗?




“葵……葵!凛!樱!!!”




时臣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前,“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啊啊啊!”




“我还没有结束!我不承认这个结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大门被时臣敲得乒乓作响,然而无论他多么用力都没法撼动半分。失去魔力的他,就像在圣杯战中落败的自己一样无力。




“为什么……”时臣瘫倒在地。




时臣呆呆地看着雁夜的尸体,那浑浊的眼球中空白一片。






“时臣。”




远坂时臣睁开眼睛,美丽的妻子正在上方温柔地俯视他。




“你又在书房睡着了。”葵柔声道。




“抱歉,现在几点了?”




“才六点。凛和樱还在睡觉呢。”




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光线,葵的半边脸隐没在黑暗中,而另外半边在台灯的照射下散发出朦胧的光环。




“真累啊。”时臣感叹道。




“那么去看看凛和樱吧。”葵提议。




“也是呢。”时臣笑了起来。




他走出书房,走廊里没有点灯,很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好暗啊,葵,不开灯么?”时臣扭过头去,发现背后空无一人。葵并没有跟出来,而且当书房的门关闭后便和其他东西一样失去形状,分辨不出来路了。




时臣隐约觉得有点害怕,他不禁加快了脚步。然而那条走廊却像没有尽头似的不断延伸着。




“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时臣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间中来回拍打,他像盲人似的朝前摸去,直到手掌触碰到一扇门。




“凛,樱!”时臣欣喜地喊着,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他脚下一空,坠入了无边的深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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